當沃爾退役時,我才發現他和考辛斯這對大學同學,竟擁有如此相似的職業生涯。兩人均於2010年被選中,迅速在各自球隊嶄露頭角,成為全明星,並在短時間內成為所處位置的第一人。
當然,這兩人職業生涯的衰退軌跡也極為相似,皆因遭遇跟腱重創,傷後身體已難以支撐原本的打法,最終被時代淘汰。沃爾已宣布退役,而考辛斯雖仍在場上,但已無緣NBA。
2010年那屆新秀,確實是被傷病摧毀的一代,沃爾、考辛斯、海沃德,乃至後來的布萊德索,都深受傷病困擾。唯一仍留在聯盟的保羅-喬治,也曾遭遇過恐怖的斷腿重傷。
在我看球的經歷中,沃爾的場上速度絕對是最快的。羅斯的速度體現在不減速的變向,而沃爾的速度是絕對意義上的快,你前一秒還看著他,下一秒他可能已經衝到籃下。據說沃爾的百米速度達到10秒3,四分之三場地的衝刺只花3.14秒。
因此,他才能成為2010年無可爭議的狀元秀,巔峰時期連續五年入選全明星,從練就穩定三分球開始,沃爾的實力更上一層樓,躋身聯盟頂級控衛行列。
16-17賽季,是沃爾職業生涯的巔峰賽季,對陣凱爾特人的系列賽更是他的巔峰之作。常規賽沃爾場均23.1分10.7助攻2搶斷,季後賽場均27.2分10.3助攻3.7籃板1.7搶斷1.2封蓋。
那輪與凱爾特人的東部半決賽充滿故事性。小托馬斯的妹妹在季後賽前不久因車禍去世,打奇才第二場比賽當晚正是妹妹生日,小托馬斯狂砍53分獻給妹妹,成為他生涯巔峰之作。
然而當年東部最佳控衛仍是沃爾。他的速度與組織能力達到極致,但可惜距離打進東部決賽僅差一場勝利。
2018年季後賽,沃爾交出場均26分11.5助攻2.3搶斷的數據後,獲得奇才四年1.7億美元的續約合同。這份合約如今看來不算特別,但當時已是頂薪。
然而命運急轉直下,2018年12月沃爾因左腳跟受傷賽季報銷。2019年1月接受左腳跟手術,隨後在家中浴室滑倒導致左腳跟腱斷裂,最終錯過整個19-20賽季。
當時的沃爾無法預料,他已打完奇才生涯最後一場比賽。以速度聞名的球員遭遇跟腱斷裂,如同獅子失去最銳利的獠牙。沃爾後來在採訪中表示,他曾想在奇才結束生涯,但可惜奇才已對他失去信心。
2020年12月,沃爾被奇才交易至火箭,次年休賽期火箭與他達成協議,買斷前不會讓他出戰。因此整個21-22賽季,沃爾雖無傷病,卻未參與任何比賽。
22年休賽期,火箭終於與沃爾完成買斷,他加盟快船,成為生涯最後一站。事實上,跟腱斷裂後,沃爾在NBA僅出賽74場,加盟快船時仍能場均11.4分,但打法已不被聯盟接受。
19至22年這三年,是沃爾人生最黑暗的時光。他剛剛達到巔峰,簽下頂薪合同,卻迅速跌落谷底,心中珍惜的一切一一離去。他永遠失去了速度,也永遠失去了母親與祖母。
沃爾的母親獨自撫養他長大,每日堅持開車送他上學,為防止他逃課,總在校門外稍作等待。母親罹患癌症時,沃爾將她的肖像紋在後頸,並刻上「親愛的媽媽」。
沃爾的母親最終因癌症離世,無論他多有錢也無法挽回。母親去世後,沃爾每天撥打六七通電話,卻只能聽見語音留言。雖然她已不在,他仍會與她傾訴許多話語。
母親離世後,沃爾陷入深度抑鬱,奇才欲交易他的傳聞也在此時傳出。沃爾後來坦言,他曾一度極度想自殺,渴望結束一切。
在最黑暗的日子裡,孩子成為他唯一活下去的動力。後來沃爾夢見母親,母親告訴他必須為孩子繼續活著。於是他開始尋求幫助,接受心理治療,逐漸走出陰霾。
比起考辛斯更幸運的是,沃爾在NBA生涯中賺得超過2.8億美元,因此退役後能選擇自己喜愛的工作,成為籃球解說員,以自身視角解讀比賽,回憶打球時光。
沃爾的籃球生涯畫下句點,但他人生下半場才剛啟程。歷經最黑暗時刻,如今已無事能擊倒他。